概要: 陈寅恪学风影响一生 问:您同时考取北大、清华,为何选择了清华?据知陈寅恪先生是您在清华的老师,您对他非常崇敬,能否谈谈他对您的影响? 答:一九三零年,我同时考取北大和清华,经过一番思考后,决定入清华。原因并不复杂,据说清华出国留学方便些。当时的「留学热」并不亚于今日,我自然不能免俗。所以「吾从众」,在留学的历史潮流推动下,上了清华。清华当时的校风可以归纳为八个字:清新、活泼、民主、向上。我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、学习了四年,影响当然是非同小可的。可以说,如果没有清华的培养,我大概会是一事无成的。 在清华,我入的是西洋文学系,但是,在所有的课程中,我受益最大的不是正课,而是一门旁听课──陈寅恪先生的「佛经翻译文学」与一门选修课──朱光潜先生的「文艺心理学」,也就是美学。这两门课对我以后的发展有深远的影响。我搞-点比较文学和文艺理论,显然是受了朱先生的熏陶;而搞佛教史、佛教梵语和中亚古代语言,则同陈先生的影响分不开。 寅恪先生讲课,同他写文章一样,先把必要的材料写在黑板上,然后再根据材料进行解释、考 www.youer8.com证、分析、综合。他的分析细入毫发,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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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寅恪学风影响一生
问:您同时考取北大、清华,为何选择了清华?据知陈寅恪先生是您在清华的老师,您对他非常崇敬,能否谈谈他对您的影响?
答:一九三零年,我同时考取北大和清华,经过一番思考后,决定入清华。原因并不复杂,据说清华出国留学方便些。当时的「留学热」并不亚于今日,我自然不能免俗。所以「吾从众」,在留学的历史潮流推动下,上了清华。清华当时的校风可以归纳为八个字:清新、活泼、民主、向上。我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、学习了四年,影响当然是非同小可的。可以说,如果没有清华的培养,我大概会是一事无成的。
在清华,我入的是西洋文学系,但是,在所有的课程中,我受益最大的不是正课,而是一门旁听课──陈寅恪先生的「佛经翻译文学」与一门选修课──朱光潜先生的「文艺心理学」,也就是美学。这两门课对我以后的发展有深远的影响。我搞-点比较文学和文艺理论,显然是受了朱先生的熏陶;而搞佛教史、佛教梵语和中亚古代语言,则同陈先生的影响分不开。
寅恪先生讲课,同他写文章一样,先把必要的材料写在黑板上,然后再根据材料进行解释、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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证、分析、综合。他的分析细入毫发,如剥蕉叶,愈剥愈细,愈剥愈深,而且一本实事求是的精神,不武断、不夸大、不歪曲、不断章取义。读他的文章,听他的讲课,简直是一种享受,无法比拟的享受。这种学风,同后来滋害流毒的「以论代史」的学风,相差不可以道里计,也影响了我的一生。
此外,寅恪老师朴素无华,经常掖下夹着一个布包,里面装满了讲课时用的书籍和资料,匆匆来上课。不认识他的人,决不会想到,他就是名扬海内外的大学者。他同当时清华留洋归来的多数西装革履、发光鉴人的教授迥乎不同,在这方面,他也给我留下毕生难忘的印象,令我受益无穷。
留德十年 苦攻绝学
问:负笈德国,是您人生的重要一站,您在德国确定了一生的研究方向,专攻印度学、中亚文字学,不知您当时选择这些「绝学」,有些甚么深意?
答:留学德国,是我生平第一次重大抉择。一九三五年、我的母校清华大学同德国学术交换处签定了一个互派研究生的合同。我当时从清华毕业已一年,在故乡济南省立高品中任教,得知这个消息,立刻报名,很快通过了。于是,这一年的夏天,我离别老亲、少妻、幼子,到了德国哥廷根大学,开始长达十年的留学生活。前面谈到,在清华时受陈寅恪先生的影响,我就有志于梵学,到了德国,这个愿望终于可以实现。我当时日记中这样写到:「我又想到我终于非读梵文不行。中国文化受印度文化的影响太大了。我要对中印文化关系彻底研究一下,或能有所发明。在德国能把想学的几种文字学好,也就不虚此行了;尤其是梵文,回国后再想学,不但没有那样的机会,也没有那样的人」。
在哥廷根大学,我选的主系是印度学,两个副系是英国语言学和斯拉夫语言学。我学习了梵文、巴利文、俄文、南斯拉夫文、阿拉伯文等等,还选了不少别的课。
尤其值得一提的是,还意外学到了吐火罗文。
人的一生中有很多偶然性,它能给人招灾,也能给人造福,我学习吐火罗文,就与偶然性有关。
说句老实话,找到哥廷根以前,没有听说过甚么吐火罗文。到了哥廷根以后,读通了吐火罗文的大师西克教授就在眼前,我也还没有想到学习吐火罗文。原因其实是很简单的,我要学三个系,已经选了那么多课程,学了那么多语言,已经是超负荷了。我是有自知之明的,我学外语的才能不能说一点没有,但是决非语言天才。我不敢在超负荷上再超负荷。而且我还想到,我是中国人,到了外国,我就代表中国。我学习砸了锅,丢个人的脸是小事,丢国家的脸是大事,决不能掉以轻心。因此,我随时警告自己:自己的摊子已经铺得够大,绝不能再扩大了。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。
但是,二战爆发后,我的导师瓦尔德施米特被微从军,他的老师,已经退休、年逾古稀的西克教授出来代理他。西克对我这个异域青年寄托极大的希望,一定要把他的绝学传授给我,要我跟他学习吐火罗文。我想,除了个人感情因素之外,他是以学术为天下公器,想让印度学和吐火罗文在中国生根开花。
总之,我是学了这种语言,而且把学到的知识带回了中国。尽管我始终没有把吐火罗文当作主业,中间还由于种种原因我几乎三十年没有搞,只是由于另外一个偶然性,我才重操旧业。但是,这一种语言的研究在中国毕竟算是生了根。中国的吐火罗学,再扩大一点说,中国的印度学,现在可以说是已经奠了基。我们有一批朝气蓬勃的中国梵文学者,是已故金克木先生和我的学生以及我们的学生的学生,当然,也可以说,是西克教授和瓦尔德施米特教授的学生的学生的学生。他们将肩负起繁荣这一门学问的重任。
问:您刚才谈到人生的偶然性,这使我想起人们常说的:机会总是为有准备的人准备的。您没有清华的准备,就不会想到学梵文;您作为异域学子,如果没有杰出的表现,德国老教授也不会执意收您为弟子,主动教授吐火罗文。尤其您留德期间,正是二战时期,处境一定十分艰难。听说您在德十年,每天都记日记,有人誉之为「一部中国留学生求学奋斗史」,不知后来可否发表?
答:没有,没有时间整理和考虑。
三十五岁任北大教授兼东语系主任
问:据知您留学回国后,三十五岁就当上了北京大学的教授兼东方语言文学系主任,四九年新中国成立后,又被评为全国可数的一级教授之一、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学部委员等等。回顾这段经历,不知您有些甚么感想? 上一页 [1] [2] [3] [4] [5] [6] [7] 下一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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